娇女闻声抬眼。
自那正殿外昂首迎进来一位青年。
面容英俊,身姿颀长,白衣翩跹,端的是一派儒雅。
霍曲柔少见外男,哪里见过这般相貌英俊的青年,心下想着此人风姿,比之江微之也差不了几分,当下便含羞带怯地垂了目。
霍枕宁却心下恼怒。
自己的签文,凭什么你来解?
到底是天家公主,霍枕宁只冷了脸,将那签筒往脚下蒲团轻放,这便起身看了一眼门前随侍的应大虎等人。
应大虎是何等伶俐得人儿,跑上前来听令。
霍枕宁懒怠将眼光投向那男子——什么装腔作势的,穿一身白衣装什么谪仙。
应大虎斥道:“擅入者何人?来人!”
那男子并不惊慌,朗声道:“臣,朔方节度使常申之子,常少钧见驾,请恕臣擅入之罪。”
霍枕宁并不将正眼给他。
侍卫亲军是干什么吃的?竟然将外人放了进来?
霍曲柔娴静地笑了笑,和婉道:“无碍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她听这常少钧自曝的名号,便已然知晓是那日礼部册子上,求娶大姐姐的人。
心下有些失落,此时见大姐姐态度冷漠,又要耍脾气,刚好显出她的端庄来。
常少钧一心奔着霍枕宁来,虽早知江都公主娇纵无礼,此时见她这般冷淡,心下还是有些不甘心。
父亲命他求尚主,他并不怎么情缘,只是今日一见这江都公主,美的煊赫,一蹙眉一垂目,令人无端地惊心动魄起来,不甘愿的心也万分情愿了。
常少钧恭敬下拜,道:“臣为进京待选驸马,居住在这北岳寺,今日得知公主礼佛,特来拜见。”
霍枕宁拂袖而去。
“本宫见过了。下去吧。”
常少钧愕然。
便是居住在这北岳寺,也能轻易见公主驾,可见这朔方节度使手伸得有多长。
木樨引着,公主一行便往那后山而去,其时已入秋,满山的枫叶红似火,公主看了一时,只觉得喧嚣极了,往那湖边小亭一坐,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。
因公主爱极了这满山的红枫,应大虎便领着兰桨去端点心吃食,公主身边便只余了木樨随侍,又因公主不喜护卫近前,便都远远地散落在湖岸四周。
霍枕宁凭阑望了一时红枫,又望了一时萧瑟的湖景,却听那亭边树丛有几声异动,便有一个醉醺醺的壮汉自那树丛中钻了出来,木樨警觉,一把抱住了公主,还没喊出来一句来人,便被那壮汉一撞,两人一起往那湖中倒去。
霎那间天旋地转,霍枕宁只闻得一股子奇异的兵器沉锈的气味,她在水中浮浮沉沉,最终开始往下沉,湖水灌进了她的五脏六腑,她满目混沌,隐约见那水中,一个生的臼头深目、鹰头雀脑的男子蹬着水,朝她咧嘴一笑,丑的令人心颤。
旋即,那男子便凫水而去,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岸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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