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冲着她来的,迟早总会跟上。
电梯数字开始跳动,背后传来关门声,随后脚步由远及近。
她能感觉到浅淡的呼吸声就停留在身侧,不过仅此而已。
除了电梯上行发出的机器运作声,两人谁也没主动开口说第一句话。
等电梯、坐电梯、下电梯,整个过程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昨天一场雨后,今早空气格外清新,秋日阳光温暖和煦。
裴芷在国外待了两年,驾照逾期未补,回来以后全程都是打车出行。一路行至小区门口,她没回头看,但光从脚步声就可以判断,谢行依旧不远不近跟着。
今早这一趟不知道他又唱的是哪出戏。
她终于没忍住耐心,在路口驻足,回身面对:“伞。”
离得近了,她才察觉到对方眼里的红血丝比之前随意一瞥见到的要严重许多,语气也不由自主拉平了一些:“不是说了要记得还吗。还要不要,不要我——”
“要。”
他一下抛开在老裴面前故作不熟的冷淡样子,突然牵出笑:“你给的我就要。”
裴芷一句话噎在嗓子眼,低声骂了一句:“……有病。”
也不知这句话哪就戳了他的点。谢行忽然低头,笑容一点点收起,目光直直盯着她,像在观察。
“姐姐——”
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称呼把裴芷叫得恍惚,往日的浓情蜜意悉数重现。他最是喜欢这样咬着耳朵叫她。
没作深想,急着出门的私家车一声鸣笛把她拉回现实。
裴芷皱了下眉:“别这么叫我。伞,自己拿着。”
一切回归原点,谢行伸手接伞,露出一段瘦削的手臂,袖口刚刚好卡在手肘处,白皙肌肤下青筋微凸。接伞时,手肘捎带翻转。
裴芷即刻收回了视线,她知道再往里看,能看到一块肉色疤痕。
伤口愈合得不好,比原有肤色还浅一色,硬币般大小一块。
在这样完美无瑕的身体上落一块疤,没人能抵挡好奇。他身边的朋友瞧见会问,裴芷也没能免俗。
不过她从第一次看到那块伤疤一直到问出口,中间经历了“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也跟着瞎什么胡闹”到“我有罪我竟然下了手”的复杂心路历程。
那回是在他家。
裴芷窝在他怀里看完一部电影,摸遥控器的途中不小心就蹭上了手肘那块肌肤。
她垂着眼皮小心地摩挲:“你这疤看着有些年头了,就一直好不了了吗?”
“嗯。”谢行安安静静任她揉搓,点头:“小时候弄的。”
“怎么弄的?”
“爸妈常年不在家,家里只有我和保姆。有次突然停电,保姆在楼下联系物业过来看电路。我还小又不懂事,自己摸了根蜡烛玩。”
“然后呢?”
他不答反问:“这块疤你看像什么形状?”
他皮肤本来就白,烫伤处的肉色疤痕比原来皮肤还要浅一度,伤疤边缘模糊,像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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