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挂断。
时星深吸一口气,拿过柜子上的闹钟,打开后面,才发现里面已经被掏空了,全都塞满了钱。红色的钱。
他倒是会给自己留后手。
时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,担心引起时浩然的怀疑。
他关上门,走下楼梯时,忽然转头,再次看了眼那扇门。
绿色的门,掉了漆,上面贴满了各种小广告,与其他的门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那扇门后有太多的黑暗。
光透不进去,他在里面懂得邪恶,懂得性,懂得人间一切,而今,一切都快要到头了。
时星快步走出小区楼,迎上阳光。
他拐进小巷里,时浩然在那里已然等的焦急不堪,他夺过闹钟,掏出钱,胡乱的往兜里塞,塞得鼓鼓囊囊的,这种感觉给了他充实。
时星:“你要去哪儿?”
“去广西,”时浩然飞快的回答,“我在那儿有认识的人。”
时星忽然低声笑了笑。
时浩然手一顿,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笑什么?”时星说,“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正常的对话吧。”
接着,他一字一顿的说:“爸、爸。”
时浩然忽然发觉不对劲,他沉下声: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我什么也没做,”时星笑着说,“走吧,别回来了。”
距离他报警已经过去了七分钟。
应该到了。
时浩然不再管,转头,却蓦然看到了巷子口的人影。
“举起手!”男人吼道,“别做挣扎!”
时星心想:没鸣笛,挺好的。
时浩然猛地回头,阴沉着脸:“你报警。”
“昂,”时星说,“你能跑,不允许别人抓,多不公平。”
时浩然冲过来,时星还没反应过来,头便重重的磕在墙上,粗粝的白石灰墙面染了血色,时浩然疯了一般把时星的头往墙上撞,吼道:“你陪我去死!”
昏迷之前,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嘈杂的脚步声,黏腻的血液流下来,顺着额角,不是很痛,时星瞳孔涣散,他盯着巷子口的光,失去了意识。明亮复又按下去,似乎有人在扒他的眼皮。
“有点脑震荡,伤口是止血了,没太大问题。”
头痒痒的,时星难耐的动了动,头往上拱,没有撞到床头,而是撞到温热的手掌上。
“注意点他,别让他碰着伤口,痒难免。”
无形的手再次把意识拖入深渊,时星却一直不安稳,他下意识蜷了蜷身子,但很快被摆好了姿势。
耳畔传来熟悉的男声。
“睡吧。”
仿佛魔咒,时星展眉,沉沉睡过去。
时星醒来的时候,头很疼,仿佛有人拿锤子重重砸了一下。
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,阳光透过窗帘,铺天盖地的挤进来,他就这么怔怔的盯着,直到身侧传来声音。
“傻了?”
时星猛地看过去,闻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正在削苹果,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刀子,苹果皮没有断开,完完整整的剥落下来。
他张了张口,才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。
闻夏放下苹果,倒了杯热水,拿了根棉棒,沾了沾热水。
时星刚做完手术,不到一天,因为麻醉药的关系,吞咽反射可能消失,因而不能立马喝水。
他揽着时星的肩膀,棉棒
小心的擦过他干裂的嘴唇。
“你这小孩,”闻夏又蘸了些水,“真是不让人省事儿。”
时星有些懒得说话,于是便全部都靠在闻夏的肩膀上,他能清晰的看见闻夏的睫毛,很长,很好看。
嘴唇湿润了些,闻夏说:“你再抿下嘴唇。”
时星照做了。
“好了,”闻夏把时星放到床上,替他掖好被子,说,“都过去了,你现在好好休息就行。”
时星沙哑着嗓子,声音像破铜锣。
“时浩然呢?”
“被抓了,”闻夏说,“明天开庭,和你没多大关系,你只需要好好休息,养好病就行。”
时星点点头,忽然听见闻夏叹了口气。
“你可真是吓死我了。”
时星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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