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地蹦出几个字。
“看你不爽。”乔殊羽的语气,平静到仿佛只是一句日常的客套话。
“你想、想去牢里……找你爸是不是。”
男生的双手死死抓着乔殊羽的手臂,林家望嫌恶地拧起眉,黄黑色的粗糙肌肤覆在那片雪白上,仿佛是一种莫大的玷污。
“嗯,你猜对了。”乔殊羽俯身向他凑近了些,声音也压低了几分,“我见法官,你见法医,好不好?”
“疯子、疯子……”男生惊恐地开始不断挣扎,乔殊羽刚一松手,他便慌不择路地向出口跑去。被地上的垃圾绊了个踉跄后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二人视野中。
耳畔终于恢复了宁静,乔殊羽甩了甩略显酸涩的手腕,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出口走去。
“乔殊羽。”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她,还是那番认真而拘谨的咬字。
乔殊羽停住脚步,顿了几秒才回过头。
林家望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,被风卷过,一丛丛地微微扬起又落下。脸颊被粗糙的墙面蹭伤了一块,渗出密密的血珠,逐渐汇合,又一路没入脖颈,像一根散开的红线。
“谢谢你。”林家望道。
乔殊羽疲惫地望着他,想来他某种意义上也很强大,毕竟挨打也是需要体力的。
可怜她就是没那个耐力挨打,才会反客为主,缩短时间尽快解决。
“你是肌无力吗?”乔殊羽道。
“嗯?”林家望茫然地摇摇头。
“那为什么每次被打的时候……”乔殊羽走近他,低头看向他张开的手,“都不知道把它握紧?”
林家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左手虚虚地握起。
“啧。”乔殊羽嫌弃地扣住他的手腕,举到眼侧的高度。
林家望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,身子猝然一颤,那是来自于一种长期形成的本能。幸而,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缩回手的冲动。
原来就算如此瘦弱的男生,骨架依然比她大上几分。乔殊羽奋力张开五指,也不过握住了他的半个拳头。
“以后再有人打你,像这样——”乔殊羽用力握紧,逼着他将拳头攥实了些,而后猛一出拳,“往他鼻子上栽。”
一拳打向虚无时,正午浑浊的空气仿佛一霎被打散,现出的缺口,令回忆见缝插针地涌入。
想来也是有意思,当初乔殊羽还是和她爸学会的挥拳。
虽然乔殊羽长得凶,但美和凶是可以并存的。再加上她身子瘦弱,从小到大没少经受下/流的骚/扰。
每次遇到这种事,她都会嫌恶地避开,不痛不痒地骂上几句,反而招来那些老男人无耻的淫/笑。
于是乔仁教她,遇上这种事,就要一拳打过去。她一个姑娘家,打不出什么大问题,但起码能让对方吃痛。对小女孩下手的,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。
乔殊羽学到了,并且她的第一个沙包便是乔仁,直打得他“嗷嗷”叫,说看不出她力气这么大。
后来,她还不止一次和她爸动过手。
每每喝完酒,乔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他在外窝囊,在家威风,娶来的老婆能干活能带娃,还能让他展现一下男子气概,好不划算。
小的时候,每当乔殊羽看见李亦梅挨打,只会瑟瑟发抖地躲在房间里。并且在日后起码一周内,都用阴恻恻的目光瞪着乔仁,表达无言的抗议。
直到她第一次一拳栽上乔仁的胸膛,意识到自己并非只能旁观时,当她再看到李亦梅挨打,第一反应便是上前给乔仁来了一拳。
当然最终的结果,是李亦梅跪在地上向他求饶,让他停手。而乔殊羽晕乎乎地躺在地上,被打成脑震荡,请了一周的假。
她清楚地感知到了她与乔仁之间的差距,但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发誓,总有一天要把他按倒在地,数倍奉还。
“乔殊羽?”
耳畔传来试探性的轻唤,乔殊羽回过神来,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林家望的手,赶忙匆匆地放开。
没了她的支撑,林家望的拳头无力地散开,依着重力顺势垂下,凸起的指节蹭过她的手背,有几分痒。
“学会了吗?”乔殊羽冷声道。
林家望眨了眨眼,眼里的无奈似乎在表明他不想撒谎。
“废物。”乔殊羽掷下这两个字,快步朝出口走去。
这次,林家望没有喊住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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