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提前把她赎出,而不是任由这新朝发落。
想到这些,钟离西瓜顿时觉得,对方很可能是在骗自己,只为了今后能在她这里占了上风。
这等事……这女人……做得出来。
自觉发现真相,恰好妇人以为钟离西瓜已经屈服,稍稍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,钟离西瓜趁机凭着自己的肺活量优势鼓足气力。
“啊————”
内宅西厢的饭厅内。
朱塬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,一边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,饶有兴致:“说说,为什么打架?”
钟离西瓜慌忙摇头:“爹,奴没有,都是她,都是她打了我。”
朱塬看向另一个:“嗯?”
庄六娘本想悄悄压服身边妮子,没想到会如此,感受到朱塬目光看来,不敢狡辩,再次软软地匍下身子,还带了哭腔:“爹,奴只是不忿她欺辱与我。”
朱塬再转向西瓜:“嗯?”
钟离西瓜也匍匐下去:“爹,她昨日才来,奴那有时间欺她?”
朱塬咬了一口青娘越包越好的小汤包,再转:“嗯?”
庄六娘头也不抬:“爹,奴是她嫂嫂,或是往昔管得严了些,她记恨在心……”
朱塬笑起来:“看来你俩故事还挺多啊。”
正要深入问一问当作饭时小趣,何瑄赶了过来,进门见礼后,瞄了眼地上某个妇人,躬身道:“大人,来了一位……说是陕西凤翔庄木绪,来给昨日进宅的庄家六娘送些体己,还望能拜见大人。”
说着送了帖子和一份礼单上前。
这还有支线的?
心里想着,朱塬翻开帖子看了眼,又转向礼单,开篇就是白银五万两,这体己倒是够丰厚的。
随手递回给何瑄,又转向庄六娘:“起来,说说?”
庄六娘自然听到了何瑄话语,直起身,却依旧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:“爹,是奴二叔。”
朱塬抓到一个关键:“陕西凤翔庄氏……也是当地大族么?”
庄六娘轻轻点头。
朱塬再次夹起一个汤包,追问:“多大?”
庄六娘小小斟酌,说道:“家父……刚任了凤翔知府。”
朱塬有些意外,以及疑惑:“既然这样,你们家为什么没把你捞出去?”
庄六娘沉默了下,片刻后才小声道:“奴……是出嫁之人,不再算庄家女儿,又,又是罪家眷属,家里,怕是,不想多事……”
妇人说的磕磕巴巴,再想庄氏这么快就上门,朱塬忽然有些懂了。
各地押来京师的罪眷,按照老朱立下的规矩,基本都是要奖励给各个功臣勋贵之家为奴为婢的。
或许,庄氏的想法,一个嫁出去的女儿,与其费心费力救出,不如顺势而为,结交一下新朝权贵。
毕竟这年代……女人是真没什么地位。
何况一个破家的弃妇。
因此,就算事情不成,庄家也不会有太大损失。
现在,大概要算是喜出望外了。
再看地上妇人,庄六娘自己或许也心知肚明,昨夜到现在,才会是这番表现。
理顺这些,朱塬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,问庄六娘道:“你……是儿子还是女儿,现在人呢?”
本来一脸可怜兮兮的庄六娘听到这个问题,脸色一白,随即又显出几分恨意:“太原城破时,他每……说要留血脉,强行带小郎出城,撞上了大军,大军……呜……”
妇人说着说着,猛地捂住嘴巴。
这次是真哭了起来。
朱塬能够想像结果,没再多问,朝身旁女人们示意:“带她俩去歇了吧,不许再打架,另外……”转向何瑄:“……我稍后要去金陵大学,今天没空见客,体己什么的,这张礼单就算了,他们要送,可以换些真体己的送来给她。”
何瑄点头答应。
朱塬想想又吩咐:“庄氏具体什么情况,你多问几句,写个帖子给我。”
何瑄再次答应,稍稍等待,确认朱塬没了其他吩咐,才退出饭厅。
“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。”
等人离开,朱塬笑着念叨一句,又吃掉一个汤包,下意识抬手,看了看周围……没找到。
写意立在身边,轻声道:“大人,牛乳性寒,就莫要再喝了。”
说着还送了一碗米粥到朱塬手边。
朱塬:“……”
看看周围一群,光天化日,也不适合再把刚离开的庄六儿喊回来,只能拿起勺子喝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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