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想着先为夫人诊治,再折返城南。”说到这儿,吴缜似清醒过来,起身作辞。
湛君忽然就不觉得他痴傻了。
卫雪岚送出去,问诊金几何。
吴缜笑道:“夫人与我比邻而居,这话十分见外。”随即匆匆作别。
关上门,湛君对卫雪岚道:“他人傻,心倒好。”
“痴儿少有坏心,不过他倒不是痴。”
湛君好奇,“那是什么?”
卫雪岚微微一笑,不说话了。
湛君怨怪:“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呢?”
卫雪岚叹一口气,道:“真可怜。”湛君不解,卫雪岚就道:“不是说你。”接着便拉着她手,扯着她往屋里去,“快把衣裳穿上吧。”
晚间食粟米粥。
粟米是屋主人未带走的,小小一瓮。湛君被养的精细,不识得粟米,好在卫雪岚经历过一段困苦日子,知其为何物,淘洗后煮了粥,两人各一瓯。
粟米粥黄澄澄的倒好看,湛君觉得新奇,吃着很开心。只卫雪岚唯恐委屈她,和她讲了数遍明日一定去市集买蔬果稻米,发誓一样。
湛君故意作不悦,“阿嫂这样讲,好似我是个娇气的人,我哪里是呢?”
卫雪岚仍很固执,“我得照顾好你。”
湛君还想劝她,正欲开口,听见敲门声。
卫雪岚走动不便,湛君自然将这种跑腿事视为己任,飞快去了,卫雪岚来不及拦。
门打开,湛君见着了白天医铺里那小童,手里捧着个盅。
吴讷见了湛君,很有一些疑惑,以为自己找错了门。
“你干什么?”湛君记仇,对吴讷白日做下的可恶事耿耿于怀,没有好声气。
吴讷认不出人,声音却记得,大惊之下,眉毛都立起来。
卫雪岚此时来到,见是吴讷,笑起来:“怎么这会儿来,冷不冷?”
吴讷在她面前是很乖的,举起手里的盅给她看:“阿兄叫我来送汤。”
卫雪岚刚要推拒,不想湛君已接过了盅,并打开嗅了嗅,然后愉悦地对卫雪岚道:“这汤还不坏,有好重的药味,该是特意给阿嫂你的。”
吴讷也点点头。
如此这般,卫雪岚嘴里的话便不好再说,转而说起别的:“你阿兄在做什么?”
吴讷老实答:“给人治伤。”
天色已然大暗,屋子里点起了灯,可光亮还是微弱,吴缜于是起身,将家中烛台尽寻来点上,分置于床榻四角。
这方寸地方从未这般亮堂过,照亮了年轻人金纸一般的脸,以及他隐忍的不欲人知的痛苦。
匕首在烛火上走过,渐渐呈现出亮蓝色,吴缜声音平静:“会很痛。”
那年轻人并不讲话。
吴缜无奈摇了摇头。
匕首在皮肉间出入,年轻人一声不出,甚至动也未动,面不改色,只有那些渗出的大颗冷汗能够证明吴缜手下摆弄的是他的身体。
伤布打好了结,吴缜由衷赞叹:“我真佩服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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